2017-11-03
10月16 日早上5点20分,年近古稀之年的父母终于坐上去济南的公共汽车,他们要到济南坐火车去几百公里外的莒南县的姨妈家。
父母退休多年了,远亲也不多,很久未出远门了。要不是姨父多次邀请,盛情难却,还下不了决心。姨和姨父二人原在我县老城地毯厂退休,退休后就回了莒南县老家,和父母相隔远了,一年也难见上一面,特别是姨和妈妈老姐俩,也许是年龄大了,常常打着电话,泪水涟涟,诉不完思念之苦。这次爸爸、妈妈在国庆节前就早早做好全方面的准备,去汽车站咨询交通路线、客车班点,然后向我们要了两个拉杆箱,买礼品:一箱扒鸡、两箱奶、杯子、茶叶,酒更少不了,父母都是酒厂退休的,装上几瓶精致古贝春酒,再灌上一瓶爸爸洞藏的古贝元。叫咱说,拿着现金多轻巧,到地现买,但他们担心买不称心。爸爸、妈妈又收拾衣服、鞋帽,妈妈又染了头发……,老两口忙地不亦乐乎!好久没看到他们这么兴奋了,看着忙碌、兴奋和渐渐老去的父母,我感慨良多,岁月的犁铧早已悄无声息地在父母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:爸爸的头发早已斑白,眉毛也不知何时“沦陷”,全白了,妈妈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,大疾没有小痒不断,着实让我们晚辈担心不已。想想他们年轻时,是那么意气风发,锐不可当。爸爸是酒厂一名老业务员,三十多年如一日,常年在外奔波,是典型的把家当旅馆的背包客。我记得小时候,只要厂领导安排爸爸出差,随叫随走,绝无二话,常见他匆匆回家,黑皮革包一提,塞上牙刷、牙缸,找两件衣服,抓几头大蒜——爸爸对大蒜情有独钟,对吃大蒜能解百毒深信不已,也成为他毕生最爱,直至现在也总习惯在餐桌旁放一盘剥了外皮的蒜瓣。那时走了,少则几天,多则几个月,在外比在家时间长。爸爸走得这样潇洒没有任何羁绊,源自妈妈这个贤内助,妈妈也是酒厂一名普通员工,除去上班,我们兄妹三人的吃、喝、涮、洗都是妈妈一个人,好在那时妈妈年轻,总感觉她有使不完的劲,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,左邻右舍都称赞。妈妈也是一个外向、泼辣的女强人,还经常帮爸爸送酒、收账。那时,爷爷、奶奶远在东北,记得有一年因有急事处理,妈妈只身一人一年竟然去了东北四趟,几千里路要坐好几天火车,妈妈有时没座位,站得腿都静脉曲张,但她看到茁壮成长的我们,所有的苦与累都化作幸福的微笑。
现在的爸爸、妈妈虽然精神尚可,但已有些力不从心之态。在我们奔自己的小日子忙得焦头烂额时,蓦然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老去很多。曾记得小时候少不更事的我们,总有意无意挑战父母的底线,经常把父母气得七窍生烟。现在想起,对当时的懵懂无知懊悔不已。如今面对一样桀骜不驯的儿子,我深感束手无策的无奈,又不禁释然,今天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昨日父母的翻版,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们,不禁感叹生活的馈赠,生命延续的精彩,也深刻理解了父母当时的良苦用心。
在得知爸爸、妈妈到济南后,没能赶上上午九点钟的最佳火车班列,我嘴上安慰着他们,心中却懊悔不已,还不如提前给他们在网上订上票,或让妹夫、老公开车直接送到火车站,那多好。但老人很执着,坚持不让我们送,不给子女添一丁点儿麻烦,有时他们的好强让我们很无奈。想想他们改乘下午四点半的火车,到莒南县已晚上九点了,不觉为他们担心,一大天去哪儿了?儿女不在身边,你们一定照顾好自己,可别舍不得吃喝呀!晚上九点半打电话,爸妈终于到达莒南,姨父也接上了他们。听着话筒内爸爸、妈妈那难掩激动的、嘹亮的声音,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。我心中默默祈祷,亲爱的爸爸、妈妈,你们一定好好的,你养我们长大,我陪你们变老!